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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茂名地区方言亲属称谓研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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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四)变调手法的运用 在电白观珠客话中,偶尔会见到变调构词法,虽然罕见,但也值得关注。例如,“姑妈”说成“姨婆”[i21-35 pho21],“姨妈”也是“姨
(四)变调手法的运用
在电白观珠客话中,偶尔会见到变调构词法,虽然罕见,但也值得关注。例如,“姑妈”说成“姨婆”[i21-35 pho21],“姨妈”也是“姨婆”,可是读法却有不同,读作[i21-35 pho21-35]。
其中“姨”字在两个词中皆变调,但“姨妈”(后者)的“婆”则需要变调。
不过,电白观珠客话“父之姨妈”也读作[i21-35 pho21-35],似乎与“姨妈”没有区别,这一问题有待解决。
变调手段亦见于电白闽语,据《电白县志》[4]称,亲属称谓可以通过变调表示不同含义:
表3 电白闽语亲属称谓变调序号词形读音含义读音含义1□ma31祖母ma44外祖母2伯p?55伯父p?43父亲3哥k?55哥哥k?33姐夫
“父亲”读[p?43],本字可能不是“伯”,而是“父”,也就是说,这两个音节是两个不同的来源,不算声调屈折。但1、3例则有较大的可能属于变调手法的运用。
四、亲属称谓反映出的汉语社会关系
通过研究以茂名方言为考察焦点的亲属称谓,我们可以认识到几点:
(1)中国长期处于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中,生产力不发达,需要人们共同劳动,同心协力才能生活下去,于是人们就根据血亲关系或姻亲关系聚居在一起,组成三代或四代同堂的大家庭,形成了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宗法社会的基本单位。亲属称谓便显示出内、外有别的特征(内家为基本式,外家多加“外”字)。而广州方言则显示出“内”“外”关系的淡化,外亲并不用“外”来称谓(用重叠式“公公”“婆婆”),这反映出都市文明对传统称谓的冲击和解构。
(2)在旧中国封建宗法制度下,社会等级森严,家庭内部也不例外。家庭(尤其是贵族家庭)中的亲属称谓的使用是等级制度的具体反映。称谓使用的原则就是“得体”。严格遵守“贵贱有等,长幼有序,贫富轻重皆有称”的原则。等级观念在汉语亲属称谓中表现为“长幼有序,尊卑有分”。如茂名粤语的“大人公”(公公)、珠三角粤语的“安人”(婆婆,旧称)在形式上体现长辈的尊严,而电白(羊角、旧时正话)称妹妹为“小妹”、多数粤语称弟弟为“细佬”,则是为了区分年龄的差异。
(3)中国经历了长期的封建社会,其中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这在汉语亲属称谓中有明显的表现,即严格区分男性女性亲属称谓系统。像茂名方言的“女甫 奶”虽然可以兼称父系和母系(大于父母者),但性别则是明确的(女性),像英语cousin一词统称男女性别,汉语罕见。
当然,汉语某些方言也有不分性别的,如湖南岳阳临湘一带的亲属称谓非常奇特,只有男性称谓,缺少女性称谓。爸爸是爸,妈妈也是爸,祖父叫爹,祖母也叫爹。分辨男女的办法只是加“大”“细”,爸爸是大爸,妈妈是细爸,以此类推。哥哥当然是哥哥,姐姐也叫哥哥,弟弟称老弟,妹妹也叫老弟;叔叔叫细爷,阿姨也是细爷。这种用男性称谓代替女性称谓的例子,其他方言也有,但系统性不如岳阳临湘一带。这实际上是古代称谓的原版写照,但也反映了男性居尊的特点,与英语的统称还有区别。
(4)传统社会男女关系比较保守,婚姻的结合多靠媒人中介,故高州话有一套相关的类亲属称谓,如“咪公、咪婆”,电白林头闽语妻子叫做□mai31囝”可能源于此。
(5)随着社会的开放和转型,新观念、新思维也对汉语的称谓系统产生影响和冲击,形成新旧称谓共用的局面,这在粤方言(广州话为代表)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如“爸爸”“老窦”“dady”等。
(6)茂名与湛江皆处于粤西,地理互为接触,方言彼此间也有相似之处,这些相似之处有助于我们认识这一带的移民情况与历史上的方言状况。请看吴川方言[5]的称谓(见表4):
表4 吴川方言部分亲属词普通话称谓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爸爸妈妈姑姑(父姐)伯父伯母姐姐方言词形爹奶阿公阿婆老窦/阿爸阿娘/阿乸女甫奶伯爹伯奶阿女甫
(7)茂名地区的小方言,在亲属称谓的特征上,逐渐向三大方言靠拢,这大概是语言应用需要所致,电白旧时正话便是如此(见表5)。
表5 电白旧时正话与各点亲属称谓的比较地点条目 广州话茂名新坡信宜东镇电白羊角化州合江电白观珠客电白旧时正话爷爷阿爷/爷爷阿公阿公阿公阿公阿公阿公奶奶阿嫲/嫲嫲阿婆阿婆阿婆阿婆阿婆阿婆外祖父阿公/公公外公外公外公外公外公姐公/外公外祖母婆婆外婆外婆外婆外婆外婆姐婆/外婆爸(爸)老窦/阿爸老窦老窦老窦老窦阿爸爸、二叔、阿哥、阿伯、三爹妈(妈)老母/阿妈阿妈阿妈阿妈老母/阿妈阿妈/阿妳妈、奶、阿婶、阿姨、阿姐丈夫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伯父阿伯/伯父阿爹阿爹阿爹阿爹阿爹爹、伯爹伯母伯娘/伯母阿奶阿奶阿奶阿奶阿奶伯奶舅舅舅父阿舅阿舅阿舅阿舅阿舅舅爹小姑妈(父之妹)姑姐阿姑阿姑阿姑阿姑姨婆姑弟弟细佬老弟老弟老弟老弟老弟兄弟妹妹细妹阿妹老妹阿妹/小妹老妹老妹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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